红船听书丨《烽火恋情》第四十五集:吴涛与耿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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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恋情》一书,由北京开国将军后代合唱团收录整理,中国民族博览杂志社 红船编辑部设计排版、编辑校对,历时近10个月,最终形成了这部由中国民族博览杂志社、北京开国将军后代合唱团《烽火恋情》专刊编辑部共同出品的近18万字的著作。书中收录了北京开国将军后代合唱团三十多位开国将军子女撰写的文章,生动详细地描绘了父辈在战争年代的婚姻故事,讲述了那一代人的不平凡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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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耿真102岁了,依然读书看报习墨宝,生活起居有规律。

我自小记得家里有一个爸爸的旧皮包,里面保存着一些烈士们的照片和遗物,还有战争年代与战友们及父母之间的往来通信。装皮包的柜子总是锁着的,钥匙就在爸爸妈妈的衣兜里,每当回看这些珍藏品时,都要洗净手轻拿轻放,唯恐损伤或抖落一点点纸屑。

于晋察冀平北抗日根据地结识

爸爸与妈妈结识在晋察冀平北抗日根据地,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让他们有了不一样的恋爱和婚姻经历。当年,妈妈坚守“抗战不胜利,不谈恋爱不结婚”。1945年春,地委副书记军分区副政委陆平和平北专区妇救会主任石坚夫妇热心向吴涛和耿真介绍对方,使彼此间有了大致的了解。

吴涛,辽宁沈阳人,1935年7月毕业于北平中国大学法政系,获法学士。1935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一二·九”抗日救亡学生运动,忠诚且有胆略。1936年3月,派往绥远省西部垦区从事党的秘密工作,任中共北方局绥西垦区特委组织部长、宣传部长。1937年9月,垦区特委组织暴动成立抗日先锋队,奔赴抗日前线,受八路军120师领导并在359旅受训作战。1939年3月,奉调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与冀东抗联组成华北人民抗日联军。1940年1月,吴涛任挺进军十团政治处主任,后任政委,平北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副政委。十团在平西、平北坚持抗战,参加了“百团大战”及多次反扫荡战斗,英勇杀敌,令日伪军胆寒。

耿真,河北阜平县王快镇人,祖辈崇尚文化,曾立规:不论男女都要念书。她的父亲是阜平县二高小校长,她5岁就上学念书,1931年,考入河北省立第八国民师范学校。1937年“七·七”事变激起了全民族抗战,耿真脱下学生装坚决抗日。9月,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和边区政府成立,她参加了革命工作,任阜平县区妇救会主任。不久,晋察冀军区准备办报,四处寻找油印机,耿真得知后,立即把家中的油印机送去,大家喜出望外。12月,第一期《晋察冀军区抗敌报》出版了,后来又更名为《晋察冀日报》。1939年,耿真在去延安途中遇师范党员同学,他告知边区政府很需要人,并写了一封推荐信。6月,耿真在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秘书长娄凝先同志的帮助下,成为边区政府主任办公室干部教育科科员,主任是董越千同志,科长是侯新同志。后毕业于抗战烽火中的华北联合大学教育学院。1944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此时有支援十二专区(平北)的任务,她决意离开平原地区稳固根据地的一专区满城县,坚决要求到艰苦的山区游击根据地十二专区工作。她与五位男同志每人背一袋核桃做干粮,日宿夜行随向导沿着镇边城翻山越岭来到赤城县,任龙关、赤城联合县妇救会主任。

1945年6月,在陆平夫妇的热心帮助下,平北军分区副政委吴涛与龙赤联合县妇救会主任耿真在地委开会间隙见面。6日,吴涛致信耿真。

耿真:

我因为明天急于要走,今晚还要回向阳村,因去南山干部都在向阳村等着呢,任务限制我不能再逗留了。我们已经经过了互相了解的谈话,各种条件使我愿意我们成为终身伴侣,但是,你对我的了解如何?我愿意你或长或短地来认识我、熟悉我,我送给你一张照片作为纪念,请你收下,以后多通信。

此致

敬礼

吴涛

6月6号

收到信后,耿真复信。


吴涛同志:

也许这封信到您手里时,您已离开北山了;假若您们到南山去路过雕鹗的话,请到抗联找我!

昨日的相见,您留给我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您魁梧健壮的体格、饱满的精神、诚恳待人的态度。你们转战数载、身经百战,英勇斗争的塞外八路军健儿,接近女同志的时间是较少的,从您略带局促的表情可以看出,正因为如此,越使人觉得您纯朴的可爱。

为了这件事您又呆了两天,您的心情我是多少能够了解些的,提到“做为终身伴侣”,现在我可以愉快的答复“完全同意您的意见”,要求得到圆满的答复,您会乐得笑了吧!告诉您,自接信后到我下决心答复前,是经过较大的波动与斗争的。

本想答复您再呆几日,互相之间更了解些,再明确关系,后来又这样想“您在恋爱上是比较缺少经验的,基本上已经了解了,就可以确定关系。因为这样也使您到新地域安心的工作”。不然在工作闲的时候,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也许还要在您脑际迴旋,不必要的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不如马上答复,对工作、对我们之间都有好处;我也想到了为什么非要等到我们熟悉的连您长着几根头发都知道时再确定关系呢?最后才写了这封信。

望您努力工作,保重身体,经常来信,使我得到应得的帮助,鼓励和安慰。再见

握手

耿真

6、7

7月1日,平北地委召开干部会。晚饭时,陆平、石坚夫妇提议,军分区司令员詹大南、李凡夫妇;副司令员钟辉琨、刘勇夫妇和很多战友热热闹闹地张罗着一定要他们结为夫妻。那时没有一杯茶、一颗糖,军分区只有一条棉被,谁结婚就借给谁。第二天清晨,爸爸要转战南山,妈妈站在河边望着他骑马过河渐渐远去的背影,目送他奔赴新的战场……

爸爸胸襟开阔,善解人意,待人热情大方,照顾体贴他人。妈妈性格开朗,为人率直坦诚,乐于助人。他们都很注重情感,有共同的信仰、爱好和文化修养。

用信件传递情感,彼此激励斗志

1946年1月,爸爸参加密云古北口保卫战,那曾是他与白乙化及战友们打胜仗的地方,他把心里的诗吟给妈妈听,“绥西共起,平北同征,血战艰危八载甚,残敌待灭,伟业垂成,惊心噩耗已千秋”。4月,爸爸奉调东北,先后任佳木斯卫戍司令部政委、军分区副政委、炮兵纵队政治部主任、第四野战军特种兵政治部副主任,参加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南下作战。妈妈一人带着大女儿,先后担任牡丹江市区长、区委书记、总工会宣传部长。爸爸和妈妈用信件传递情感,彼此激励斗志。

1948年10月1日,辽沈战役中,东北野战军炮兵司令员朱瑞在义县牺牲,炮纵政治部主任吴涛身负重伤。妈妈得知后万分焦急,好不容易挤上了装满战士的闷罐车,赶往辽南的野战医院。爸爸胸部贯通伤,全身七处弹伤,妈妈守候着术后的爸爸。由于战事紧张工作繁忙,她很快返回了工作岗位。战火中经常转移、居无定所,妈妈精心保存好每封来信。

1949年10月1日,烈士鲜血染成的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广场升起。爸爸妈妈的工作更加紧张而繁忙,他们严于律己,重视对子女的培养和教育,确立良好的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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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涛和耿真首张合影,1946 年春摄于晋察冀军区所在地张家口

妈妈以特殊的方式怀念爸爸

1983年,爸爸因病永远离开了我们,妈妈用特殊的方式和他交流。2005年,为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86岁的妈妈用毛笔书写了1961年12月9日,为纪念“一二·九”运动 26周年,爸爸深情撰写的《纪念白乙化暨战死平北诸烈士》诗篇,以此完成妈妈和爸爸的诗和:“绥西共起先锋队,平北同征燕山碎。战旗鲜明为解放,直捣黄龙志坚最。冬迈黄河风雪暖,春踏长城江山媚。抗战烽火燎原起,厮杀倭寇如狂醉,破晓杀敌古北口,黄昏又战青龙背。大队蹑脚夜入营,鬼子汉奸贪酣睡。刃卷力竭恨未消,那抵三光滔天罪。燕山兄弟喜白龙,白河两岸旌旗会。峥嵘乙化雄胆略,艰险当前不后退。雷厉风行似闪电,坚定顽强智聪慧。敌后艰危共甘苦,饮冰吞雪眠无被。斗争谁敢谈生死,前赴后继不洒泪”。

到了暮年,妈妈走不了远途,她一次次打开那个旧皮包重温珍藏的信件,是她抒发情感的一部分。当她翻看那些战争年代的信件时,我们看到从1945年至1949年父母间的通信按年排序,泛黄的信纸大小不一,其中一张是用缴获伪蒙疆政府报税单的背面写的。那些信的篇幅长短不一,情感真挚细腻,使我们心灵受到了触动,看到了那一代真正共产党人的信念和情怀。“健全自己,影响旁人”是白乙化和爸爸对党员干部提出的要求,这正是他们坚守的行为准则,也成为我们家的座右铭。

【作者:吴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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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涛(1912-1983),蒙古族,辽宁沈阳市人,大学文化。1928年秋参加革命活动,1935年10月入党,1937年9月入伍。历任抗日先锋总队组织科长,冀热察挺进军华北人民抗日联军政治部副主任,十团政委,晋察冀军区平北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副政委,晋察冀野战八旅政委,东北民主联军佳木斯卫戍司令部政委,富锦军分区副政委,东北野战军炮兵纵队政治部主任,第四野战军特种兵政治部副主任,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直属政治部主任,总参谋部政治部主任,内蒙古军区副政委、政委,北京军区副政委兼内蒙古军区第一政委。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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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真(1919- ),汉族,河北阜平县人,大专文化。1937年9月参加革命工作,1944年10月入党。历任晋察冀边区政府科员,平北专区龙赤联合县妇救会主任,牡丹江市区长、区委书记,总工会宣传部长,天津市总工会手工业委员会宣传部长,中共中央中南局组织部干事,中央民族学院人事科长,国家民委干部教育司教育组长,中央民族学院附中书记兼校长,内蒙古高教局副局长,卫生局副局长,教育厅副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