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船听书丨《烽火恋情》第三十八集:杨世明与武翠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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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恋情》一书,由北京开国将军后代合唱团收录整理,中国民族博览杂志社 红船编辑部设计排版、编辑校对,历时近10个月,最终形成了这部由中国民族博览杂志社、北京开国将军后代合唱团《烽火恋情》专刊编辑部共同出品的近18万字的著作。书中收录了北京开国将军后代合唱团三十多位开国将军子女撰写的文章,生动详细地描绘了父辈在战争年代的婚姻故事,讲述了那一代人的不平凡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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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和妈妈 (一九五五年,天津)

我的父亲杨世明从红军、八路军到解放军,参加过成百上千次战斗,身上留下十几处伤疤,走过千难万险,新中国成立后,继续为新中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的母亲武翠莲反对裹小脚,追求妇女解放,14岁就当上了村妇救会主任,积极坚持斗争,组织群众为八路军做军鞋、送军粮,救护伤员。

父母的结合轰动当地,留下了很多美好的传说,这些故事就像春风化雨,悄悄地飘向远方,在民间不断流传着。

01

一南一北、一大一小、

言语不通的两人结为夫妻

上世纪四十年代中期,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山西五台县八路军某部驻地,一阵欢天喜地的庆贺。我的父母在大家的祝福中,牵手步入洞房。

大红双喜贴在正中间,一副对联,上联:万里姻缘军民情,下联:革命伴侣比翼飞,横批:洞房花炷。

父亲像风,妈妈似雨,这不,说来就来。新婚刚过去,母亲面带怒容找到婚姻介绍人——区委书记杨来。

她质问:“我问过了,他说他快四十岁了,你怎么说他二十岁?”

“没错呀!我说的是二十公岁呀!”

“公岁?”

“一公里等于二里?”

“对”。

“一公斤等于二斤?”

“是。”

“一公岁等于二岁。”

“嗯……”母亲语塞了,没多少文化的她仰慕父亲是抗日大英雄,没把个子矮、年龄大太当回事,给了婚介人“蒙”她一把的机会。

从此,父亲抓住了把柄,说母亲婚前就知道俩人相差二十岁,是“自愿”嫁给他的,反正生米做成了熟饭。

一南一北、一大一小、言语不通而且并不熟悉的两个人被组织撮合在一起,这“戏剧性”一幕,成了当事人多年的笑谈。老同志的婚姻难题算是解决了,但是我的母亲确实受了委屈。她还不到十八岁,如花似玉的年龄,身边有很多追求者,自己还有喜欢的人。但最终的选择,说明了母亲的好眼力。

我的父亲是湖南浏阳人,1907年出生,20岁参加秋收起义,随红军上井冈山。后来,又步行了二万五千里,落脚山西。这距离比牛郎会织女的天河远得多。他对女方的要求是:穷人家、端庄、革命者、共产党员。

为此,父亲还曾当着分区领导的面说:“谁能为我杨世明介绍成对象,我送他一把王八盒子(枪)打鬼子!”

我的母亲是山西五台人,生于1928年,14岁就当了马家庄村的妇救会主任。她带头反对裹小脚,追求妇女解放,坚决抗日,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做事风风火火,说话响响当当的共产党员。

风来雨就到,两人新婚后难免磕碰,好在他们还有共同的革命理想和目标。

当时,父亲任八路军某部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被晋察冀边区政府评为军队抗日第一等战斗英雄,排名第一位,奖励了伍百块银元。他二话不说,将银元全部给了部队用于改善伙食,都没跟母亲商量,母亲知道后很生气。多年以后再提及此事,母亲仍不满地说:“你已经是有家的人了,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吃饱了全家不饿。我是你老婆,咱俩人一起过日子,这事儿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吧?”

其实母亲也是思想很开明的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长江流域发生大洪水,她与父亲商量,以父亲的名义通过干休所一次捐款三万元。

马家庄村位于山西五台县东二十余里外的大山脚下,属于八路军抗日根据地。

02

父亲在五台县赫赫有名

1975年,按照约定,我兴冲冲地从北京赶到五台县城,我的父母却已经乘车先去了马家庄村。当时我25岁,走20多里路不算啥问题,自己就决定步行去姥姥家。

五台县城座落在半坡上,那儿有个明显标记,一条长200米、坡度极大的石台阶路,从东门直通坡下。我从石坡下来后,穿公路,跨河沟,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顺着一条土路向东大步走去。半道上,走进了一个村子,发现路在这里分叉了,怕走错路,向路边站着的两位老人问路。

“大爷大妈好!请问这两条路哪条通马家庄?”我模仿着五台口音说。老人家没马上回答,而是对着身着军装的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是杨遢邋的儿子吧?”

“杨~特~拉?啥意思?”我摸不着头脑。

“邋邋遢遢,穿着不讲究,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姓杨,称呼他杨遢邋……就是马家庄省梨儿(妈妈的小名)的女婿汉子。”

“你们认识我爸爸?”我诧异地问。

“认识!认识!上下五台,城里城外,这一带人都认识。他和警卫人员经常骑着马从这里过,见了村里人都打招呼,是大名顶顶的八路大英雄。”

老人竖起大姆指,“呀~呀~呀!武家好福气!”大爷夸。“呀~呀~呀!找了好女婿。”大妈赞。

五台味道的夸赞语气很有特色。

父母的结合轰动当地,留下了很多美好的传说,这些故事就像春风化雨,悄悄地飘向远方,在民间不断流传着。

父亲走路快如风,他来无影去无踪,忙着打仗。有时出去后几天没有回来,母亲就很担心,常去团部打探消息。留守人员见到她又来了,劝她耐心等胜利消息,小战士悄悄捂住嘴笑:“新媳妇又想老公了。”

妈妈婚后就加入了解放军,战斗部队的生活很紧张、很艰苦,条件极差,母亲怀的第一胎,就是在一次雨夜转移急行军时,从马背上跌落而流产。于是,在又一次怀胎后,父亲坚持把母亲送回了马家庄村调养,成功孕育出大哥。

就是这一时期,父亲的身影留在五台县这一带的山水之间,留在了人民群众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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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父母亲和孙子辈的孩子们在一起

03

父亲用实际行动表达他的爱

父亲的宠爱,很少用甜言蜜语,而是以实际行动表示,把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至。母亲也很爱父亲,对他很敬重,她和我们提到父亲时和别人家不同,不加“你”。

比如:别人家的妈妈说“找你爸爸去”,她说“找爸爸去“;别人家的妈妈说:“让你爸爸说”,她说“让爸爸说”,感觉她也是爸爸的一个孩子。

母亲于1945年参军入伍,1955年复员。1958年在中国农业科学院工作,后随军。1964年她担任了六十五军军部家属委员会主任。父亲对母亲的工作很支持,父亲当时是六十五军副军长,母亲忙时他就赶回家做饭,我们也长大了,放假回家后自己能分担一些家务。

由于工作成绩突出,母亲被评为北京军区先进个人,还参加了军区组织的赴大庆参观学习活动。

父亲对姥爷、姥姥非常孝顺,让两位老人无可挑剔,我们也都看在眼里。1966年初夏,父母领着我们去五台县马家庄村看望姥姥时,父亲亲自炒菜,恭敬地端到老人面前,请他们先吃。其实,两年以前,姥爷姥姥一直长期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感情至深。

母亲一生酷爱养鸡,不论家在哪儿,都想方设法创造条件喂几只下蛋鸡。七十年代初,在呼和浩特市寒冷的三月,她和父亲将鸡蛋放在被窝里孵化出了一窝小鸡,这是多次失败后,两人密切合作才取得了成功。

当然了,养育人更重要。风调雨顺,两人恩爱了一辈子,7年生了6个孩子,一大家子往那一站,令人羡慕。

6个孩子在风风雨雨中平安长大,都成为了解放军的一员,让父母遂了心愿。孩子们在几年内相继成婚生子,生活幸福,让父母的一生辛劳得到升华!

【作者:杨中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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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世明,湖南浏阳县金刚镇山虎村人,1907年4月出生,1986年6月在北京去世。

1925年参加农民运动,1927年参加秋收起义,随毛泽东上了井冈山,不久被组织派回萍乡等地做秘密收集情报工作。1930年正式加入红军(还是工农红军),翌年加入共产党。

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十三陵水库工地现场总指挥,陆军笫六十五军副军长,北京军区华北农恳兵团司令员,1971年从北京军区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副司令员职务上离休。

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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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翠莲,山西省五台县刘家庄乡马家庄村人。出生于1928年3月,2014年10月在北京去世。

1942年担任马家庄村抗日妇救会主任,1944年调到根据地六分区任妇女干部,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5年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1955年复员。1958年到北京农业科学院工作,1964年担任六十五军军部家属委员会主任,翌年,被评为北京军区先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