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建省革命历史纪念馆里,有一件特殊的文物:一颗带铜锈的子弹头。据资料介绍,这颗带铜锈的子弹头,长1厘米,宽1厘米,重量19克,是国家一级文物。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这颗子弹头曾“埋藏”在开国上将叶飞的身体里长达66年之久,直到1999年他逝世后才取出,他的子女将这颗意义非凡的子弹头捐赠给了福建省革命历史纪念馆。
叶飞,出生于1914年,原名叶启亨,祖籍福建南安,曾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埋藏”在叶飞体内66年的子弹
被特务射中三枪,弹头在体内66年
关于这颗子弹头的故事。在叶飞的回忆文章——《狮子头客店遇险》中有记载:发生在1933年的冬季,当时叶飞才19岁,他以中共福州中心市委特派员的身份在闽东地区巡视工作。
当时地下工作者最理想的接头地点,是四通八达、车水马龙的繁华地段,人多不容易从人群中辨别可疑对象,即使是被敌人发现了,也可以在人群中从容逃脱。闽东苏区和白区之间有一个水陆渡口,渡口有一座狮子头客栈,终日来往客商、贩夫走卒络绎不绝,因而成为闽东党组织的一个秘密交通站。
11月的一天,叶飞从游击队驻地下来,到狮子头客栈与一位地下党同志接头。已过接头时间,仍不见来人。此时,突然冲进三个国民党特务,朝他猛扑过来。叶飞来不及掏枪,就被他们按住。特务朝叶飞的头部开枪了,他顿时鲜血淋漓倒在楼板上。接着,特务搜去叶飞身上的手枪和笔记本就跑开了。
叶飞虽然头部中弹,但脑子还很清醒,听到特务下楼的声音,便抬头一看,没想到的是,原来下楼的是其中两个特务,还有一个留在楼梯口观察叶飞是否死去。那个特务一看叶飞还能抬头,就又冲上来,朝他连连开枪:一枪打穿面颊,一枪击中左胸,一枪打在手臂上,然后才离去。但是,身中数枪的叶飞竟然还顽强地活着。由于流血太多,他根本站不起来,于是,他拼着最后一点劲,爬到楼梯口,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爬,爬到楼下,再爬到门外,一直爬到一座小磨坊的水沟边,昏倒在那里,后被附近群众及时救走。
开国上将叶飞
原来,客栈枪响后,村里的同志知道有情况,可他们一时不敢贸然前来,一直等到天近黄昏,狮子头村党支部书记陈春弟才带着人摇着船,找到了昏死在水沟边的叶飞,把他背回村里。
在村里,党组织找了一个正好从福州医院请假回村的护士,为叶飞紧急处理伤口。但由于敌人搜捕严密,党组织希望尽快把叶飞送到游击队根据地,这样才能完全脱险并得到救治。为了保住叶飞性命,狮子头村的同志经过商议,敲定把叶飞化妆成回娘家的媳妇以躲盘查。
在游击队的根据地,受当时医疗条件限制,医生只取出了叶飞头部和手部的弹片,胸部的子弹头无法取出。就这样,这颗子弹一直留在了叶飞的身体内。
福安城外狮子头渡口的生死经历,让叶飞刻骨铭心、终身难忘。叶飞曾多次回忆说:“在我一生的战斗生涯中几经生死,1933年冬天的一次,我几乎已经到了死神的怀抱,但最终还是挣脱出来。那次遇险时,敌人向我射出的子弹,至今还留在我身体内,算是一个永久的纪念吧。”
上世纪80年代,叶飞为教育年轻一代正确对待生死,回忆并撰写了题为《在生死关头》的文章。文中他详细记述了“狮子头事件”发生的经过。
他说:
“我为什么要讲这段往事呢?就是想说,对待生死的问题,要有一个正确的看法。人总是要死的,不要把死看得有什么了不起。当然,我们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随随便便去死。但是为了革命,死了就死了。不死,就要继续为革命工作。我只相信这句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希望我们这个时代的青年,80年代的青年,你们跟我们那个时候不同了,比我们那个时候幸福多了!但我们活着不是为生命,不是为个人的什么。一个人总要有一个理想,活着才有意义,生命对我们才有意义,我们要为建设有高度物质文明和高度精神文明的‘四个现代化’的社会主义中国尽到一个人的责任。”
1999年4月,叶飞在北京逝世,享年85岁。埋在他体内66年的子弹头才被取出,之后他的子女将这颗子弹头捐赠给福建省革命历史纪念馆。【资料:新华网、福建省纪委监委网站、人民网、福建省革命历史纪念馆】
编辑:周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