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21日上午,“赓续红色血脉·传承战友情谊”广西行主题活动在百色成功举办。该活动是由中国民族博览杂志社、红船融媒主办,数位老一辈革命家、军事家后人齐聚一堂,学习百色精神,畅谈先辈们的革命友谊。
参加主题活动的有:开国上将吕正操之子吕彤羽,开国大将陈赓之女陈知进,周恩来总理侄子周秉和,开国上将陈士榘之子陈人康,开国中将王近山之女王媛媛,开国上将李天佑之子李亚明,开国大将张云逸之孙张晓龙,中国人民解放军创建者之一、叶挺将军的孙女叶莲,赵世炎烈士之孙赵新炎等。
以下由叶莲在座谈会上的发言整理而成。
2023年11月21日,红船融媒在广西百色举办了“赓续红色血脉·传承战友情谊”座谈会。中国人民解放军创建人之一叶挺将军的孙女叶莲在座谈会上说:“叶挺一生只活了50岁,他经历了两个阶段,一个是北伐阶段,一个是抗日阶段。在这两个阶段,他有许多生死与共的战友,包括朱德、周恩来、叶剑英、聂荣臻、郭沫若等人。今天,我只讲叶挺跟周公和聂帅之间的情谊。”
叶挺与聂帅的同学情、战友情
叶莲在发言中介绍说,叶挺跟聂帅相识于1924年。
那时,旅欧的共产党人有一部分回到广州。但是聂帅绕道德国,后来到了苏联,进入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这时,叶挺是孙中山警卫团的一个营长。当时,他是国民党党员,知道苏联苏维埃这个红色政权,很想到那里学习。经孙中山批准,他作为国民党军队中第一名军人,到苏联去学习共产主义思想。在苏联,叶挺跟聂荣臻是同班同学,这是他们的初次相遇。
▲叶挺
到了1925年,国共合作进行北伐。在苏联学习军事的人都被召唤回国,投身北伐。这时候,叶挺跟聂荣臻也都回到国内。
从苏联相识后,叶挺和聂荣臻之间成了一生的朋友。
▲聂荣臻
由于父辈之间有深厚感情,叶挺的孩子们也和聂帅建立了亲密的感情。在发言时,叶莲指着一张照片说:“这张照片是聂帅的夫人张瑞华去莫斯科时,特别去看望在苏联留学的学生们。照片最左边是叶楚梅(叶剑英的大女儿),中间是聂帅的夫人张瑞华。接下来是我父亲叶正大,再下面是我的叔叔叶正明。”
▲左起:叶楚梅、张瑞华、叶正大、叶正明
叶莲还说:“爷爷去世以后,我叔叔,姑姑,经常在聂帅家里住。我父亲当时在沈阳做飞机设计,他到了北京,也是在聂帅家住。”她珍藏着一张20世纪80年代的照片,照片记录了一个温馨的场景。当时,叶莲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带着孩子和父母、妹妹一起去看望聂帅,聂帅和夫人张奶奶看到第四代非常欢喜。老少四代七人,拍了一张喜气洋洋的彩色照片。
▲1988年,聂荣臻家
叶挺和聂帅之间的友谊,令叶莲十分感佩。“对于叶挺的子女,聂帅是特别关照的。”她说。
叶挺与周恩来之间的情谊
叶莲把叶挺和周恩来之间的感情分为几个时期。她首先谈到了是在建“叶挺独立团”时,周恩来对叶挺的知遇之恩。
▲叶莲
叶挺独立团的建立离不开周恩来的领导。当时,周恩来担任中共广东区委军事部部长。在叶挺独立团的整个组建过程中,周恩来和叶挺一直在紧密配合。
1926年5月,叶挺独立团经过半年的训练,做好了先遣北伐的准备。独立团出发前,周恩来代表中共广东区委,在广州叶家祠召集独立团连以上干部会议,与独立团将士约定“饮马长江”。在北伐过程中独立团官兵打得非常英勇,团长叶挺也被誉为“北伐名将”。
叶莲把叶挺和周恩来第二个时期的友谊,称为“南昌起义患难之交”。
1927年,蒋介石和汪精卫先后背叛革命并大肆屠杀革命者。八一南昌起义,就是共产党人打响的武装起义第一枪。南昌起义时,周恩来是党的主要领导人,叶挺和贺龙的部队成为起义的骨干力量。起义成功后,起义部队按照原来的计划南下汕头。
“到了汕头,由于敌强我弱,他们就被追击的国民党军队给压制住了。”叶莲说,在撤退过程中,周恩来得了疟疾,病得很重,发烧四十多度,需要躺在担架上转移。途中,他带着病还开了流沙会议。
“在流沙那个地方,决定要分散。照片中所有主要的领导人,全部受到国民党的通缉,要通过汕头海边撤到香港。”叶莲指着一张黑白照片介绍说。
在前往汕头的过程中,守护在周恩来身边的有叶挺和聂荣臻两个人,可能还有两个抬单架的战士。当时,他们手中没有武器,只有叶挺的手中有一把手枪。
潮汕地区的工农运动组织得很好。那里有一个叫杨石魂的共产党员,是东江工农自卫军的副总指挥。他带领工农自卫军策应起义部队并亲自救助周恩来等人。白天,他把周恩来等人藏进山洞里,到晚上再接到家里住,杨石魂还找了中药给周恩来治病。
杨石魂家只有一个木板床。这张床晚上给周恩来睡,其他人就在地上垫点儿草当床。他们就这样治病疗伤,在杨石魂家住了一个月左右。后来,在一个夜晚,杨石魂找来一个小船,送周公、叶挺、聂帅去往香港。
“那个船,小到只能把总理安置在船舱里面。由于风浪很大,其他人就在腰上系一根草绳,系到桅杆上。就这样,他们几个人艰难地划到了香港。他们几个人,就这样成了患难之交。”叶莲说。
后来,在抗日战争时期组建新四军,叶挺和周恩来再次联手。
1937年7月,周公和叶挺在上海相见,老友重逢分外激动。他们商量由叶挺出山改编南方游击队,并通过叶挺的同学陈诚向蒋介石提出成军建议,这样就有了新四军,叶挺担任首任军长。
▲1939.2 皖南新四军军部
“叶挺在组建新四军时,遇到许多困难。当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一些难题的时候,就去重庆找周公来解决。周公做他的思想工作,并亲自陪他回到新四军。”叶莲介绍说。
后来,周恩来离开新四军西上,叶挺亲自送行,被他人用一张照片记录下来。两人之间,是一种依依不舍的感情。
▲1939.3 叶挺亲自送周恩来西上
1941年1月发生了皖南事变,叶挺被俘入狱。周恩来对叶挺又有了“解救之恩”。
皖南事变后,周恩来写下“千古奇冤,江南一叶”的名句,与国民党顽固派做坚决斗争,努力营救叶挺和新四军将士。
▲1942年,叶挺将军夫人李秀文带女儿叶扬眉来重庆,为救夫四处奔走,与周恩来夫妇合影
1946年3月,在中共中央和社会各界的呼吁下,国民党被迫释放已囚禁长达五年之久的叶挺。叶挺出狱的当天晚上,好友郭沫若、阳翰笙等举办了一个晚宴以示庆贺。晚宴后,叶挺和阳翰笙聊了很久。他对阳翰笙说:“周公总是那样的关心人、了解人、帮助人。我能够出狱、入党,能够在监狱里坚持斗争,与他的帮助和鼓励是分不开的。他为革命同志简直奋不顾身啊!人生得一知己,可以死而无憾呵!”
众所周知,叶挺出狱一个月后,在返回延安时,因飞机失事而失去生命。周恩来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悲痛不已。
到了1976年,周恩来病重住在医院。有一天,他突然告诉医护人员说想喝六安瓜片。医护人员都很奇怪,不知道六安瓜片是什么。他们就到处找,终于找到了,原来是安徽的一种茶叶。总理对身边的医护人员说,叶挺将军担任新四军军长的时候,送给我一大桶六安瓜片茶。喝到它,我就像见到了叶挺将军......叶挺将军已经离开30年了......
在座谈会上,叶莲讲述了上述鲜为人知的故事。
周恩来对叶挺将军的这份厚重感情也延伸到了他的儿女身上。叶挺出狱前,周恩来把叶挺11岁的女儿叶扬眉从延安带到重庆。当飞机在飞行中出现险情时,周总理把自己的降落伞让给了小扬眉。
据周恩来侄女周秉德回忆,邓颖超曾告诉她:“我们真正认了三个干女儿,一个是叶挺将军的大女儿叶扬眉,她小小年纪就与她父母乘飞机时遇难了;一个是你伯伯南开同学谌志笃的女儿谌曼玲,在延安下大雨的时候,窑洞塌了,被砸死了;还有一个是孙维世,跟我们时间比较长,感情也很深,在‘文革’的时候被迫害致死。”叶莲说,身陷囹圄的爷爷,得知周公视自己的女儿为己出,心里该有多温暖。
▲左起:孙新世(孙维世妹妹)、周秉德、周恩来、叶剑眉
在发言的结尾,叶莲用“风雨念同舟,人生惜知己”来概括周恩来和叶挺将军之间的情谊。
编辑:张玲梅
视觉:王学民
统筹:李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