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担架上的党代表罗荣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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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至1930年,红四军两次出击东江,三进平远,推动了平远乃至东江地区的革命斗争迅速发展,使粤东北苏区逐步融入中央苏区。朱德、陈毅、罗荣桓等43位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平远留下了光辉足迹。在此,为您讲述至今仍在平远广为流传的罗荣桓的故事。

1929年11月1日早晨,红四军将士从宿营地梅县大坪出发,躺在担架上的重伤员九支队党代表罗荣桓,随着队伍匆匆向平远石正撤退。崎岖的山路难行,担架不停地颠簸,引起罗荣桓伤口一阵阵剧痛,殷红的鲜血早就把白布浸透了,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他咬紧牙关,还不时安慰为他伤势焦虑的医务人员。人虽躺在担架上,可罗荣桓依然对出击东江失利后士气低迷的部队状况牵肠挂肚,忧心忡忡。

遵照中央指示,10月中旬,朱德率红四军三个纵队从闽西出发,挺进东江。红四军主力先后集结梅县松源。25日攻入梅县,接着又撤到丰顺马图休整,31日反攻梅县,罗荣桓率领九支队主攻北门,冲进城后,与支队长并肩冲在队伍前头。敌军凭借街道两旁的楼房,用手榴弹、机关枪封锁街道。由于无工事掩蔽,队形拥挤,冲锋的战士接连倒下,伤亡达200多人,战斗持续7个小时。因情报有误,守城敌军超过1个团,且敌军主力就在附近。朱德命令撤出战斗,但遭前来增援敌军的截击,三纵队负责掩护大部队转移,由九支队殿后阻击。敌人机枪不停地喷出火焰,战斗激烈,此时,谭政发现罗荣桓倒下了,他冒着敌人的弹雨返回到罗荣桓身边。仔细一看,罗荣桓的腰部被子弹打穿,躺在血泊里,昏迷不醒。罗荣桓被敌人的子弹打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井冈山的一次战斗中,他突然感到胸前似乎被人打了一拳。原来是敌人的子弹正好打在胸前衣袋里的银元上,银元是部队刚刚发的生活费,没想到救了他一命。

谭政背起昏迷的罗荣桓,一口气背到一位老乡的小院里,为罗荣桓包扎好伤口。这时阻击的部队开始撤离,九支队的文书孙开楚跑过来。谭政跟他借了块门板,两个人一前一后抬起罗荣桓,追赶大部队。一个秘书,一个文书,两个文人抬着一位党代表,摆脱了敌人的追击。罗荣桓身材高大,担架又是门板,谭政、孙开楚的手又酸又痛,但脚步一刻也没停,紧跟着大部队小跑。过了好久,昏迷的罗荣桓终于醒过来,谭政、孙开楚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朝他叫了一声,罗荣桓定下神一看,忍着伤口的疼痛开玩笑说:“哦,原来是两个‘师爷’抬我的呀!”从秋收暴动到上井冈山,从前委秘书岗位调回三纵队担任党委秘书,谭政同罗荣桓一起战斗、一起做政治工作,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看到罗荣桓伤成这样还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两人都由衷地敬佩这位老大哥。

红四军在卢伟良的带领下,经城北摸黑向平远石正进发,当晚在大坪宿营。11月1日上午10时左右,部队陆续抵达石正。朱德军长命令部队在平远石正宿营,九支队住在石正中学。谭政在石正中学安顿好罗荣桓后,叫军医检查他的伤口,发现两条肋骨已打断,因缺医少药,只能简单地重新包扎一下。此时的罗荣桓不停地招呼军医先处理其他负伤战士的伤口。他历来重视伤病员的救护工作,认为丢掉在战斗中拼命杀敌流了血的伤员是不可饶恕的,行军时,他的肩头经常扛着几支伤病号的枪。

战士到石正老乡家里找来吃的,罗荣桓招呼大家一起吃。打了败仗,战士们士气低落,都围在党代表身边。平时,他喜欢与战士们泡在一起,熟悉每一个战士的经历、家庭和思想状况,赢得了官兵们的爱戴。“革命会遇到挫折,没失败怎么能成功……”罗荣桓忍着伤痛做战士们的思想工作,帮他们树立革命必胜的信心。

当晚,陈毅在石正天主教堂主持召开了红四军前委扩大会议,罗荣桓因重伤没有参加。罗荣桓每夜都要查铺的,他受伤了仍惦记着战士们,想挣扎着起来,战士赶忙说道:“会前,张宗逊支队长已安排好了,请你安心休息。”第二天,红四军撤到寻乌大田。罗荣桓因失血过多,面色发白,身体非常虚弱,伤口已感染发炎,进行清创处理时,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但始终没吭一声。

11月13日,部队翻越海拔1030米的角山嶂,进入平远八尺,当晚占领县城仁居。九支队驻仁居城北“大兴堂”,刚好屋主陈国栋是药商,又精于医术,拿出袓传药散给罗荣桓治伤。回师上杭后,罗荣桓住进汀州福音医院,出院后继续驰骋沙场,为革命奋斗终身。

参考文献:《红四军梅城战役史料汇编》《罗荣桓传》《中国共产党平远地方历史》(一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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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罗荣桓夫妇与两个孩子在一起

附:罗荣桓元帅之女罗北捷读后感

我幼时问过爸爸,问他腰上那么大的疤是怎么搞的。他告诉我说,我是从那里生出来的。

我当时上幼儿园小班,曾因为说自己是爸爸生的,被老师笑了好一阵。我说,爸爸背上有个疤,他说我是从那里生出来的。老师说,有疤也不行,(孩子)只能妈妈生。

我从不知道爸爸被打断过两根肋骨,也无从知道当年他对我这个黄口小儿说的玩笑话却别有深意。今天想起来,他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与他血脉相连,骨肉相依。

文章来源:梅州日报

作者:杨旭辉

统筹:李秀平